再放归原生地,可以让当地的原生种群数量提高,而不至于面临灭绝之灾。”两江的创始人张志刚,告诉《中国周刊》记者。
然而,这在北京却难有实质性效果。
“好不容易救下一拨鱼,却找不到再适合放生的水体了。”赵振刚无奈地解释道。
数不清的悲剧,让他痛心不已。
三年前的十一长假,他在门头沟下苇甸落坡岭的一条溪流里,发现了大量的宝贝:宽鳍、马口、鳑鲏、吻虾虎、刺鳅、北鳅、圆尾斗、黄颡还有叫不上名字的鰁类。随手翻开河滩的石头,就能发现几只小河蟹,“多得满地爬”。他把鱼都放了,带回了两只挂着籽的螃蟹,还在家里孵出了几百只小螃蟹。
第二年春天,他带着孩子想把小螃蟹送回原产地,却发现,溪流没水了,成了光秃秃的石头滩。他只好开着车一直沿河床往上走,直到最上面的水库,才看见水。
而另一条经常野采的河流也变了模样。去年再去的时候,正赶上河床改造,尘土弥漫,一群施工人员沿着河道,从山上往下铺砖。询问后,对方告诉他,这是为迎接园博会整治河道,美化环境。
潮白河顺义、通州交界的某处河段,他根本没看见水,河床上只有进进出出的卡车,不知在挖沙子还是倾倒建筑垃圾,“就跟个大工地似的”。
他曾在房山一条小河里采集过较为珍惜的拉氏拉氏和中华多刺鱼,当时兴奋不已。隔了一年再去,水还在,却已经变成了蓝色,“就跟刚刚洗完衣服的水一般”。2009年的北京水资源公告显示,监测河流中,劣于V类水质的河长占到了45%,达标河长还不到一半。
“这样的水,对皮肤都有刺激性。”张春光说。
去年,赵振刚在顺义后沙峪游玩,沿着当地温榆河段的直流溜达。走着走着,河断流了,河床散落着塑料袋、煤渣等生活垃圾,遍布腐臭、干枯的鱼尸,还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小水洼。
一个泥坑里发出声响—密密麻麻的鱼正挤在里面,噼里啪啦地挣扎。“一个个哈哧哈哧地伸出头呼气,我实在看不下去了。”赵春光借来两个大桶,把泥坑里两百多条鱼全捞出来,又开车去天通苑的同学家去借增氧泵。随后马不停蹄地寻到枯柳树环岛附近的罗马湖,水质并不怎么好。“但那是最近的,短期内不会干的水域。再耽搁,就都憋死了。”他摊了摊手,干笑一声。
有不少鱼身上带着伤,长了水霉,也都一股脑全倒进去了。
赵振刚叹了口气:“已经尽我所能,之后的事,就看它们的造化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