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究,就销声匿迹了。
同样的问题也困扰着原生鱼摄影爱好者罗浩。为了能拍到一些难得一见的野生鱼类,他常常要从城里驱车来到远郊,在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寻找拍摄地点。他常跟南方的鱼友自嘲:“你们都是出门就野采,我们都是离家一百公里以外—家门口没啥好东西了。”
当他把一些精心拍摄的照片放到微博上时,时常会遇到这样的提问:“这鱼还挺漂亮,好吃么?”
“水死了”
“水没了,鱼怎么活下去?很简单的道理。”张春光解释道。
为了保住城市的地表水不渗入地下,河道治理主要采取渠化、水泥化的方式,先抽干水在清淤,随后铺上防渗膜,将河底硬化,再把水放进去。
这样的做法,直接导致河道原有水生生物的物种多样性单一化。
“活水变成死水了。”赵振刚告诉《中国周刊》记者。他是个原生鱼爱好者,土生土长的北京人,小时候家住后海附近的白米斜街。
童年的记忆中有两件难忘的事儿:亲眼看见有人从后海摸到超大的河蚌;一个玩伴在里面扎猛子的时候,被河底的水草缠住,差点没救上来。那时候的后海里,随意下一抄子就捞到“比水族市场的热带鱼还漂亮”的野生鱼。
他随口就能说出一大串名字。
圆尾斗鱼,雄鱼繁殖期尾部和鱼鳍布满蓝宝石般的亮点,在水面吐泡沫做巢。两条雄鱼碰面,会拼命展开身体,显摆色彩,随后打个你死我活。这种耐低氧的迷腮鱼,被公认为北方地区生命力最顽强的一种。
子陵吻虾虎和波氏吻虾虎会猛然张开大嘴,夸耀腮部的特有的纹路,将入侵领地的同类驱逐出领地。
此外,他还见过大鳍、彩石、兴凯等好几种色彩各异的鳑、鲏、类,眼睛泛蓝光的中华青鳉,具有金属光泽的中华多刺鱼以及数不清的麦穗鱼和虾类。
后来,后海进开始了清淤铺砖的治理工程。这些“皮实(生命力顽强)”的小型鱼类数量和种类,都渐渐减少了。只有麦穗这类适应性强的鱼类,还能经常出现了。
赵振刚分析道:“凡事都有两面性。经过上游多少年积攒下来的淤泥没了,河蚌减少,鳑鲏和无处产卵,同样的道理,水草减少,圆尾斗鱼的泡沫巢也无法在水面固定住。”
这种结果不仅体现在鱼类身上。
“我小的时候,三环还没修完,二环边的护城河里,蛙声一片。”赵振刚的一个朋友是北京动物园两栖动物馆的工作人员。据他介绍,那时候二环内能看到的花背蟾蜍如今六环内都难见踪影了。包括黑斑蛙、中华蟾蜍等曾在北京广有分布的蛙类城区内的数量也日益减少—“一年清几次淤,河岸也糊上水泥了,它们躲哪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