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业资源。
黄立新是曹文宣的支持者。他说,春禁三个月正好是“鱼打子”的时候,但 “(鱼卵)三个月后长成小鱼花了,迷魂阵正好又把它带走了,还是没用” 。
他认为,再这样继续下去,以后长江渔业资源想自然恢复都很危险,“鱼种都搞光了,谁来繁殖呢?”而全面禁渔最起码能给鱼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。
蒋泽球也认为,如果全面禁渔,只要禁三年,就能有一个大的转变;禁六年,长江渔业资源就能恢复个差不多。他说,一些鱼类,例如刀鱼,如果没有捕捞的话,会恢复得很快,因为它的一个繁殖周期也就三四年。
黄立新建议,国家出钱将渔民全部转产转业,“长江渔民就那么一些,对国家财政来说不算什么。”
而对于全面禁渔,一个重大利好是,如今大多数渔民的后代,没有选择“子承父业”,而是上岸工作。因此,很多仍在长江上打鱼的渔民称自己为“末代渔民”。
早报记者沿长江采访数十位渔民,发现长江干流上的渔民很少有后代还在从事打鱼。湖北宜昌渔民杨江龙称已将后代送到岸上,“这一江水已经养育不了我们的下一代,我们是最后一代渔民”。
铜陵渔民熊根荣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,如今都在岸上工作,“以后肯定不打鱼,打鱼收入低,也不会搞,接手不起来;另外,江里风险大,也辛苦。”
石首渔民廖大伯也告诉早报记者,“年轻人现在没人打鱼,我们这代人完了就没了,主要是没鱼,搞不到生活。”
只有洞庭湖上的渔民,还有“子承父业”的现象,因洞庭湖水域面积广大,渔业资源相对丰富。如吴庭才的侄子吴恒满,此前曾到上海来打工,因觉不赚钱,去年又回到洞庭湖上,跟着叔叔一起打鱼。
全面禁渔之难:
渔民转业与涉渔财产处理
无论是渔政部门,还是渔民本人,对于上岸转产转业都有一定的疑虑。大多数渔民都没有读过书,他们常年在水上谋生,缺乏岸上生活技能。
全面禁渔是为了保护长江的渔业资源,但对于渔民来说,却是断了他们的生计。
观察去年湖南岳阳县取缔东洞庭湖的迷魂阵一事,可以想见在长江流域实行全面禁渔之难。
去年上半年,东洞庭湖发生了江豚密集死亡事件,处于压力下的岳阳县政府决定取缔迷魂阵。
虽然《渔业法》等早就明确迷魂阵是禁用捕捞工具,但长江上的很多渔民却长期在使用,如东洞庭湖上八成渔民靠迷魂阵捕鱼。早报记者在铜陵市大通镇青通河与长江交叉口一段,就看到密密麻麻的迷魂阵,每隔数十米便有一个。
作为定置网的迷魂阵是极省时省力的工具,且能够保证捕获量。洞庭湖渔民吴庭才告诉早报记者, 此前使用迷魂阵捕捞,“生产好的时候,(一年)大5万可以搞得到”。大5万也就是5万-10万元。
虽然政府号召改用丝网等工具,但吴庭才认为“基本捕不到鱼”。且换工具在他看来像换行一样困难,“你原来是设计房屋的,突然国家给你个政策,要你去设计衣服,你行不行?隔行如隔山。”
被禁用迷魂阵后,吴庭才一直抱怨没有生活来源,虽然他家每年可以领到5000多元的柴油补贴,以及每人每年800元的禁渔期生活补助,但他说这些连“两个月的生活费都还不够”。
因此,岳阳县政府的取缔行动引发了渔民们的强烈反弹,尤其是最早使用迷魂阵的原江苏籍渔民。去年8月,数百名渔民就聚集到岳阳县政府门前抗议,要求政府给出妥善的处理和补偿。之前,他们还曾到岳阳市的各个部门递送了上访信。
在上访信中,他们提出了另一层请求:希望政府考虑渔民的生存问题,对渔民毁弃迷魂阵的举动给予资金补偿,同时在改制合法渔具或者转产转业方面给予扶持。
确实,渔民的捕鱼工具也是一笔价值不菲的 “固定资产”。以吴庭才为例,光船就有5艘,1条作为房屋使用的大铁船,2条中号铁船,还有2个木筏子,总价20万元左右。另外他的10个迷魂阵及数百根长竹篙,也价值10多万元。
因此,岳阳县取缔迷魂阵的行动一直不顺利,渔政部门与渔民之间不停在“拉锯”。吴庭才去年曾改用地笼捕捞,但最后的结果是亏损。他捕捞所获不过1万多元,却被偷走了价值近2万元的地笼。因此,最后“顶风”使用了半个月迷魂阵,因去年鱼多,他捕捞到了五六万元的收入。
今年3月24日,吴庭才告诉早报记者,如今年仍不能得到